图写西北情状---黄胄的《柯尔克孜猎鹰图》丨中国嘉德2022秋拍
- 中国嘉德拍卖
- 2022年11月30日06时
（赵望云之子赵振川语）多年前，在张治中将军的侄孙张小乐那里，看到黄胄为其父张立钧所绘的《柯尔克孜猎鹰图》，感到颇为震撼，印象非常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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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胄（1925-1997）
附黄胄致张立钧信函一件释文：立钧老兄。研究院基建已正式施工，工地在饭店西侧。希望能用两间房。工程设计人员临时办公用，以后工地解决电话及伙食问题，即可搬出。今派夏传瑾等通知前来接洽。此致 敬礼。黄胄，六月六日。
黄胄致张立钧信函一封并信封
黄胄的《柯尔克孜猎鹰图》
文/赵振川
多年前，在张治中将军的侄孙张小乐那里，看到黄胄为其父张立钧所绘的《柯尔克孜猎鹰图》，感到颇为震撼，印象非常深刻。《柯尔克孜猎鹰图》是黄胄创作盛年的一幅重要作品，多次在他出版的画集中出现过，被看作是他的代表作之一。这幅画背后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也同黄胄早年在西北的艺术成长经历有关。
黄胄《柯尔克孜猎鹰图》局部
黄胄1942年在西安，成为我父亲赵望云的学生，跟着我父亲学画，并且就住在我家。我父亲从上世纪四十年代初开始，将创作重点放在了大西北，主要画西北山水和当地各民族的劳动与生活，每次赴甘肃、青海等西北少数民族地区写生创作，总将黄胄带在身边，黄胄就此走上了赵望云开拓的面向生活的艺术道路。1947年张治中任西北行辕主任，其时恰逢民国时期开发西北的热潮，他不仅修养深厚，而且有独道的文化眼光，多次邀我父亲前往新疆写生，黄胄与张立钧就是在那时相识的，从此黄胄的绘画开始以西北少数民族人物生活为主。
黄胄《柯尔克孜猎鹰图》局部
《柯尔克孜猎鹰图》为六尺立轴大幅作品：画面的主体近景中，有一位柯尔克孜族老猎人，置身奔跑的马背上，右臂托着一只猎鹰；远景以淡彩勾勒出秋日的草原；天空中有一群飞鸟为背景。整个画面生活气息扑面，人物动物，瞬间动感姿态生动，形象刻划传神。笔墨的意味充实饱满；笔墨写意性，在画面上表现的酣畅淋漓。在《柯尔克孜猎鹰图》中让人能感到，黄胄作为画家的主体精神能量是极其丰沛的。一眼望去便知，其绘画的精神气质，是在大地和旷野的行走过程中获得的，绝非一味在画室中闭门造车所能拥有。他的精神情感在画面中是贯通的，已经捅破了画家与绘画本身之间的那层“窗纸”。他的透彻，正在于他能将经历、生活与传统的蒙养，同自己的精神情感融为一体，自然地挥洒于宣纸上。黄胄多数画的是生活的场景和劳动中的人们，他的画就像是为生活谱写的诗篇一样，但从某种程度上看，他也是在另一个层面上，画他自己。与传统人物画比较，他的画是崭新的。他为中国人物画从古典形态向现代形态转换，做出了开拓性的贡献。
时光飞逝，斯人已去。画家最后能够在世上留存的是他的画作。每一幅画上都凝结着画家的心血，也是他生命的象征。《柯尔克孜猎鹰图》背后，还有我所知的这一段故事。它是人之间友谊的见证。
自信刚健 蓬勃向上
1977年4月，黄胄因急性颈椎病，导致四肢瘫痪，住进了友谊医院，直到1979年8月，才基本恢复了健康，离开了两年零八个月的病床、出院。尽管行动不便，黄胄毅然背起画夹，开始了第五次新疆之行。新疆对黄胄的创作影响巨大，黄胄对新疆爱的深切，每一张关于新疆的画作，都是他生命的倾泻，爱的喷流。
所以，在1980年，黄胄的创作的主题是以新疆各族人民的生活为画面的情感抒发，如《好客人家》、《塔吉克小学生》、《较力》、《塔什库尔干街头所见》、《戈壁驼铃》、《塔吉克鹰笛舞》、《猎人》等作品。在这些以新疆人物为主题的画作中，黄胄的老友，儿童文学家王一地讲到黄胄人物的特点非常兴奋，他说：“人们公认画新疆姑娘是黄胄的绝活。确实，画的温柔标致，含情脉脉，自尊自信，美的不能再美了。其实，他画的新疆男子更美，是一种刚健美，通身流贯强悍的力量，又有不少柔情，令人可爱可敬”。在黄胄的画作中，新疆男人，无论是孩子还是老人，无论是公社干部、生产队长，或是打猎老人，还是跳舞的、赶集归来的老汉，都充满朝气，充满自信，刚健有力，有一种蓬勃向上的气质。
黄胄《柯尔克孜猎鹰图》局部
1981年11月2日，中央文化部正式任命黄胄为中国画研究院常务副院长。“建立一个中国画研究院机构不难”，“可是，建设一座一流的画院谈何容易，要钱、要地、要图纸，要各种各样的建筑材料，就煞费苦心了”，黄胄致张立钧信札即可窥见这位副院长的辛劳以及二人的深情厚谊：“立钧老兄：研究院基建已正式施工，工地在饭店西侧，希望能用两间房。工程设计人员临时办公用，以后工地解决电话以及伙食问题即可搬出。今派夏传瑾等同志前来接洽。此致，敬礼，六（元）月六日”。张立钧先生是张治中将军副官，娶张将军侄女为妻，被将军收为义子。后为北京西苑宾馆总经理。
黄胄《柯尔克孜猎鹰图》局部
《柯尔克孜猎鹰图》是黄胄赠给张立钧先生的画作，画作以新疆打猎男人为形象，代表了一种昂扬的意志。奔跑中的雄壮的骏马，挂在马背上的奄息之狐、柯尔克孜族打猎男人专注的眼神，猎鹰即将展开翅膀扑击猎物的瞬间，都如此传神的展现出健康的、积极达观的态度。
《柯尔克孜猎鹰图》中鹰的形象略有修改。黄胄对“鹰”这个形象是有感情的，六十年代，他从琉璃厂捡漏买到明代张师夔和雪界翁合作的《松鹰图》，为举世孤本。黄胄很自信刚健 蓬勃向上早就画鹰，而他有意识的创作以“雄鹰”为题材的作品，源于因领导人国事出访以《松鹰图》作为礼品，而后，鹰这个形象不仅独立成幅，而且，对于把“猎鹰”作为一种文化的柯尔克孜族来说，将这个形象融入于描绘柯尔克孜族的打猎生活进行创作，是更加凸显柯尔克孜对于生活的热爱，也体现出黄胄对柯尔克孜人民的深厚感情。或者是正面“鹰”的形象处理更能表现出其威猛的形象，黄胄临时改动画面也体现了大画家的聪明才智。
《柯尔克孜猎鹰图》创作于1981年，尺幅巨大。本年黄胄创作如此巨大尺幅的作品《巴音布鲁克印象》、《鹰猎》、《牧马》、《草原风情》、《育羔》、《育羔图》、《宾至》、《鹰笛舞》、《塔吉克舞》，这些作品大部分为公立博物馆和炎黄艺术研究院收藏。《柯尔克孜猎鹰图》、《育羔图》、《鹰猎图》是近似大尺幅的私人收藏作品。黄胄以此巨大尺幅赠送张立钧，亦可视为二人关系友善的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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