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匡时2021秋拍｜诗心画趣、浑厚华滋——黄宾虹精品集珍

上海匡时拍卖有限公司
2021年12月21日04时

黄宾虹一生遍游祖国的名山大川，饱览群山、胸有成竹注重实地写生，石涛的“搜尽奇峰打草稿”的绘画思想被黄宾虹再次验证。经过一生坎坷的艺术经历，他提出了“不读万卷书，不行万里路，不求修养之高，无以言境界。”也正是由于他胸怀祖国名山大川，渊博的知识，在绘画中总结出了“平、圆、留、重、变”五种笔法和“浓、淡、破、波、积、焦、宿”七墨的书学原理，开创了前无古人的“浑厚华滋”现代审美新境界。

黄宾虹

1865-1955

中国山水画经历了千年的发展和变化历程。而黄宾虹是中国近代美术史上最后一位古典的现代山水画家，他是传统的总结和延续，又开启一代新风格、新面貌，将中国文人画推向了一个新高峰，成为一代宗师。由画法之变，到风格的形成，他提出了“内美静中参”的绘画思想。在千年的传统绘画的影响下，对西画的取舍，对传统的延承与变革的问题上他都有自己的主张。由于色彩、光影、构成、图式、肌理效果等大量现代造型因素的介入。笔墨语言被忽视了，山水画中的“笔精墨妙”的价值，势必会影响山水画中笔墨语言“内美”的发展。笔墨是中国画语言的承载者的地位则会动摇。黄宾虹站在艺术的高度，用“金石学”、“五笔七墨”的书学原理，展示了笔墨是山水画的精华。用“浑厚华滋的民族性”，谱写了历史的辉章，展现了中国山水画独有的人文价值和美学价值。

今人作画，不能食古不化，要出人头地，还要别开生面。我用积墨，意在墨中求层次，表现山川浑然之气。

——黄宾虹《谈艺录》

对黄宾虹的艺术，美术评论家傅雷先生对其评价甚高，在傅雷眼中只有宾翁是最好的，他曾赞誉：黄宾虹的画，画得确实黑，但是它的妙，也就妙在它的黑。画上的黑，不是墨黑团团，而是黑中有对比，黑里有层次，正是表现出知白守黑的妙处。清初石涛诗：“黑团团里墨团团，黑墨团中天地宽。”黄宾虹的山水画，就是从他的黑墨团中见到他的天地宽。而李可染则评价老师黄宾虹的山水：“远看什么都有，近看什么都找不到。”尤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好友郑午昌曾写信给黄宾虹，认为所见他的画，觉黑度尚嫌不足，请他画一幅黑到无可黑的山水画，给其欣赏。宾虹引为知音，立即挥毫，邮寄相赠。

Lot 226

黄宾虹 《泉石之胜》

设色纸本立轴

74.5×33 cm

释文：宋柳开于全州城北,选泉石之胜筑室山椒。

款识：宾虹。

钤印：黄宾虹、入吾室者但有清风

宾翁在结束北平的蛰居生活之后，南下定居杭州，应潘天寿之邀任杭州国立艺专教席，晚年的他因眼疾不敏，绘画却意外的进入“黑宾虹”阶段。这幅山水画即是其晚年“黑宾虹”画风的典型之作。

黄宾虹离开北平前夕与友人合影

画面笔墨浑厚古朴，宿墨的运用极为突出，相比于“白宾虹”的绘画面貌，他写山体已经完全脱离了传统的束缚，比如具象的树、有规律的河流、层次丰富的山石，这些都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混混沌沌、郁郁苍苍的山林气象，所有具象的东西都被浑然的笔墨符号化，给观者留下的只有一个“整体的山影”，当你去摸索其中的细节时，树影、人影、溪影又隐约可见，无一不在。这正是黄宾虹晚年艺术最终走向个人化的阶段，也正是其孜孜以求的“神合古人”、“替山川代言”的艺术境地。

此作引典“柳开筑室兴学”，别有意趣，很大程度上丰富了画面的内涵，也从侧面勾勒出了黄宾虹的所思所想。柳开乃宋初文坛巨擘，他曾在调任全州期间，以平定动乱之功得宋太宗恩赏，柳开以此赏金于城北选泉石之胜筑室，兴办学堂，成为全州最早的书院，后人因念其教化之功，遂改泉石为柳山，称书院为“柳山书院”。宾翁援引此典与其晚年定居杭州为教席有异曲同工之妙，或委婉的表达了黄宾虹有致力于美术教育的想法。

Lot 225

黄宾虹 《溪桥诗意》

设色纸本立轴

1948年作

69×36 cm

释文：江上渔舟。

款识：溪桥诗思。拟方方壶笔意写此。戊子宾虹年八十有五。

钤印：黄宾虹

鉴藏印：杨启霖

出版：

1.《瀛海遗珠》，图版40，袖海楼，1974年8月。

2.《退潮有痕黄宾虹书画集》P139,上海书画出版社，2021年12月。

《溪桥诗意》作于戊子年（1948年），正值宾翁八十五岁，时应国立艺校聘请由北京来到杭州，客居栖霞岭。回到了西子湖畔的栖霞岭，每日临池作画，安享晚年平静的晚年生活。这段时期正是宾翁艺术生命的最后七年，也是其艺术成就的颠峰。在这白内障手术前的八九年时间之中，宾翁体格尚好，经常登山写生。以至于八十五岁那年宾翁创作了许多经典画作，如《黄宾虹年谱》中所载：于右任先生七十大寿赠山水画，汪定执先生八十大寿赠《桂林纪游册》，陆丹林五十二岁生日先赠两幅《秋山图》等。此画为黄宾虹拟元代山水画家方从义所作，画中一高士策杖行履深山溪桥，此幅作品中通过远山巧妙的布局和恰当的留白，所表现出的山岚云雾，近景中近处山坡，树木丛生中小屋掩于其中，树叶与山脚的点绿整个给人以清新亮丽之感。画面用笔已见宾翁山水转型时期的艺术尝试，“黑、密、厚、重”的画风成为主导，更真实的体现出黄宾虹山水师法古人的具体对象。

黄宾虹与宋若婴

最是值得称道。宾翁山水画中，于用墨之外，用色特别是绿色最为突出。据宾翁子女回忆母亲宋若婴曾言：母亲常协助宾虹先生作画。画中所用石绿，乃是以前清官员之朝珠，经宋夫人悉心研磨而得。朝珠坚硬，研磨起来，甚是费心费力。夫妇二人同心同德，由此可见一斑。

Lot 227

黄宾虹 《新安江纪游》

设色纸本镜片

1948年作

130×66 cm

释文：山市成村午焙茶，通津编竹路犹赊。平林一抹烟横阁，两岸闻香隔水涯。

款识：新安江上纪游。善舒先生属，戊子八十五叟，宾虹。

钤印：黄宾虹、冰上鸿飞馆

出版：《黄宾虹书画专集》P130，人民美术出版社，2009年1月。

《新安江纪游图》写于1948年。彼时宾翁腕底之功夫已炉火纯青，但作画却甚为严谨，从一九四七年致黄树滋函中便可见一斑：“张大千来此售画，每张定价法币二十万，齐白石每尺四万元，皆甚忙碌。敝人只择人而与，非经至介绍不动笔，各纸铺索者皆谢绝之，意留传精作，不与人争名利耳。”如此精益求精，难怪先生晚年佳作迭出，亦可见先生与上款人“善舒先生”交谊匪浅。

此幅作品左紧右松，正可谓“密不透风、疏可跑马”。画面的左边，兼皴带染，沉沉的积墨，也黑里透亮，气韵四溢。在浓密之处却大胆留白，宛若湖面上游弋的白云穿越山间，在紧密浓重的墨色中，给人轻松通透之感。画面右边，利用平远和深远透视法，将山岚层层推远，极好的营造了画面的纵深感。诚如王伯敏所评价的“风范气候，极妙参神”，尤其“八十岁以后，所画体韵遒举，兴会淋漓；浑厚华滋，卓跞前人”。今读此《新安江纪游》则见异曲同工之妙，笔墨穷极变化，堪为晚年力作。

宾翁在人生的暮年，带着对家乡山水的眷恋，带着对新安江一山一水的深情，通过水墨交融，幻化于纸，潇潇洒洒，浑然天成。此画宾翁看似随意，实则苦心经营。宾翁曾不止一次对家乡的新安江写生，而此幅晚年的《新安江纪游》，是他心中故乡山水的综合呈现，也是其笔墨技法之集大成。那种对真山真水的真切感受，那种对于故土的依恋与深情，笔笔尽现！此画坚实厚重、苍雄稳固，积蕴着无穷的力量和非凡的气势，是珍藏的绝佳之作。

Lot 224

黄宾虹 《江上渔舟》

设色纸本镜片

1951年作

86×31.5 cm

释文：江上渔舟。

款识：辛卯，宾虹年八十又八。

钤印：黄宾虹

《江上渔舟》此画最能体现宾翁扎实的传统功力与独特的审美个性。画的正上方一高山巍然立，中腰下黑压压的山峦横断其面，中间留出一条白带，令高山与低峦形成了黑白、开合、虚实的强烈对比。远山错落高低，用笔灵活，勾勒渗以颜色，干笔点染，以点代皴，横竖互用，直线横破，横点直破。这种点染，可使画面得以保持水色，色彩灵活，淡花青，淡赭石，在枯湿浓淡的渗化中去求晶光色泽，并达到淡而厚的艺术效果，保持墨色不受损伤。能使我们感色彩的丰富。而高山浓黑的整体中又间以几座虚淡的屋宇，以山路衬之，使高山更高；以屋宇垫之，令低峦更低。加之左下方留大片的虚白，水中着一小舟，一隐士端坐其间，使画面呈现出空灵静谧的无言美境。《江上渔舟》全图色墨融和，意境闲雅，传达出作者淡泊旷远的审美情味。“之”字型的构图法，把沉郁的江山以三段不同的形态分别画出，产生了一种纵深、突兀、幽然的神韵，给人广霰的水域，空气湿润而平和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