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宝斋斋史研究之十一 | 从《朝市丛载》看荣宝斋与松竹斋的关系
- 荣宝斋
- 2022年9月26日11时
除开《荣宝斋万金老账》之外，应该还有更多的史料可以补充说明松竹斋和荣宝斋当时的真正关系，《朝市丛载》这套书就是这样的角色之一。
《朝市丛载》是一套荣宝斋于清光绪丙申年，也就是光绪二十二年（1896）出版的一套京城的导游指南，一套8册，涵盖了当时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从官场的品阶、衙门的处所、食品服饰、风景戏园、商号客店等等。前有序言两篇：一为原序，乃杨静亭作于清光绪九年（1883）三月，为其于清道光二十五年（1845）编写的《都门纪略》一书的序言；一为《朝市丛载》序，由李若虹作于清光绪十二年（1886）三月。从李若虹所作之序中可以得知，此书就是在杨静亭《都门纪略》的基础上重加整理和增删而成的一套书，可谓是《都门纪略》的升级版。
《朝市丛载》
从这一套书里面，我们可以看到松竹斋和荣宝斋的密切关系。
1、从此书版权页可知，此书是荣宝斋出版于清光绪丙申年（1896），落款是京都荣宝斋藏板。从李若虹的序言来看，此书应该在清光绪十二年（1886）首次刊刻出版的。另外，此书第二卷为科甲卷，把到此书出版时为止的清代科甲的前四名都按年列了出来。此书的科甲条的最后一个是光绪乙未科，清光绪乙未年是1895年（清光绪二十一年），相距10年再次出版，内容当然会在原书基础上有所增加的。我们打开此套图书的第五卷，在第五卷的目录里有这样几项：汇号、宴会、服用、食品。
《朝市丛载》第五卷目录
我们在翻看其中的内容时，却发现多出了一项“松竹”的内容，通读下来，发现这是松竹斋南纸店的广告页。此广告达9页之多，既介绍了松竹斋所经营的项目，也告知了松竹斋的地址，地址是前门外琉璃厂路北。那么，此书的母版当是由松竹斋在光绪十二年（1886）所刊行无疑，我们所见到的这一部是由荣宝斋在光绪二十二年（1896）重新编辑再版的。
《朝市丛载》中松竹斋广告
2、打开此书的第六卷，在“翰墨”条中，“松竹斋南纸店”排在第三位，标注的书写者是“梁诗正书”。但没有荣宝斋条，原因有二：一是1886年松竹斋刊刻此书时荣宝斋还没有成立，自然就没有荣宝斋的翰墨；二是荣宝斋再版此书时，也没有补刻进去。不过，荣宝斋在“翰墨”条之后，也增加了一页广告，只是没能像松竹斋那样长达9页，也没有在页眉处标出“荣宝”二字。广告文字的字体大小要比其他的粗大不少，与前后文字极不相谐，有很明显的另刻痕迹。所刊荣宝斋经营的内容大致与松竹斋相同，所留地址也与松竹斋相同，为“前门外琉璃厂路北”。
这部书里的两个广告业主，都是该书的出版商，而且经营的项目几乎完全是一样的，所留地址也完全相同。按照道理讲，同行是冤家，二者本应该互相回避才是，但他们却丝毫不避嫌。
由上可知，一者荣宝斋再版松竹斋刊行的这部书时并没有将同时运行且业务相同的松竹斋的广告页撤下，再者松竹斋费心尽力所刊刻的书版也尽可变成荣宝斋藏板，不予追究，任其再版刊行。由此可见，二者关系之紧密，我们完全可以相信“荣宝斋是松竹斋的连号或者分号”这一结论，事实上二者也原本就是一家。
《朝市丛载》卷六及其内容
综合《荣宝斋万金老账》和《朝市丛载》的史料可以得出以下结论：1，荣宝斋成立于1894年；2，荣宝斋是松竹斋的连号，二者关系紧密，不分彼此，且松竹斋一直掌握荣宝斋的铺底，也一直拥有荣宝斋的所有权；3，松竹斋于1898年将荣宝斋的生意转让给杨、沈二家，但作为松竹斋连号的名分并没有转让，故荣宝斋也一直没有改名；4，松竹斋于1900年闭门歇业，其业务和经营模式早已交予荣宝斋全盘接受和执行；5，1926年，松竹斋后人张德善堂从幕后走到前台，收回了荣宝斋的使用权，重新经营荣宝斋的生意，将荣宝斋的使用权和所有权再次合一，荣宝斋其实就是松竹斋的延续；6，张家1926年置买回荣宝斋生意的过程还不太清楚，留待以后史料更详实时再来解答。
节选自《荣宝斋》杂志2022年第五期《从<荣宝斋万金老账><朝市丛载>看荣宝斋和松竹斋的关系》
撰稿 王祥北
内容来源 | 荣宝斋美术馆
编辑|李晓婉 审核|刘珍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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