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佩秋眼中 寻见另一个程十发 | 纪念程十发先生诞辰101周年
- 上海嘉禾拍卖
- 2022年4月10日10时
“陈佩秋先生是程十发先生真正的知音
在上海嘉禾主办的陈佩秋先生追思研讨会上，程多多透露了一个迄今未曾公开的程十发先生与陈佩秋先生交往的趣事。
程多多说，“陈佩秋先生曾跟我讲起这么一个故事，她说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他们刚调进画院不久，有人说程十发会画人但是不会画手。她那时就跟程十发在一个办公桌上创作，每天都是面对面在画画。她看见程十发正在画《儒林外史》的插图，画得非常用功。她想：程十发绘画基本功非常好，人物造型那么准确，怎么不会画手呢?他是要创作一种风格。果然，两年后《儒林外史》的插图在国际上获得了银奖，而且是唯一得奖的中国人。”
“连环画名家”、“人物画大师”、“人民画家”、“海上标程”……大众媒体上的程十发，被赋予了各种社会头衔与荣誉。与此同时，“程十发”，也被抽象为海派艺术的一个符号或象征。
而当我们真正走近程十发，会发现他是儿子眼中风趣开明的父亲，是朋友眼中接地气的幽默大师，是后辈眼中和蔼可亲的发老……那么，在同事兼画友陈佩秋先生的视角下，又会给我们呈现一个怎样的程十发呢？
程十发（1921~2007），名潼，上海松江人。海派书画大师，在人物、花鸟方面独树一帜，于连环画、年画、插画、插图等方面均有造诣。历任上海中国画院院长、西泠印社副社长、中国画研究院院务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等。
陈佩秋（1923～2020），字健碧，生于昆明，祖籍河南南阳。海上画派大师，艺术上卧枕宋元、融汇中西，晚年开创了彩墨结合的中国画新风，将中国女性画家的绘画成就抬升到新的高度，上海文学艺术奖终身成就奖获得者。
数学不好才学画？
陈佩秋先生曾言，她们在接待英国作家韩素音时，程十发说是因数学不好，才学画。当有人问及，程十发如是谈到：
“这也叫无缘凑巧，七拼八凑，把个医生的儿子凑成画画的。说起原因嘛，首先是我九岁丧父，失去学医的近水楼台。其次，不学医就要学现代科学，不料我在中学读书，数理化老是读不进，升学无希望。三是从小就受点书画薰陶。
旧社会行医，书法不好，就要被人看轻，何况先父本身就善书法。他老人家有几个朋友也精于此道，常来家中论画评书。其中有一位张定九先生，是张阁老张祥河的后代，特别喜欢我，常常带来纸笔，教我写字画画。
因此，从小脑子里就有一个念头：画画有趣。数理化搞不来，医道勿学成，于是就混进了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国画系。”
（左）程十发父母；（右）靑年程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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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旦宅也学“程家样”？
画者，“濯古来新，贵在自塑”。新中国成立后，新人物画大行其道，如何出新，一时成为困扰众多人物画家的难题。程十发以少数民族题材别开生面后，一时兴起许多效仿者，其中亦不乏名家画手。对此，陈佩秋先生谈到：
“那个年代其他画家一看到程先生这样画，也想学。那个时候刘旦宅先生也画人物，他是画红楼梦的，红楼梦的服装那样画是对的，但是他要画新的人物就没法画了。后来他就学程先生，他也是想自己创新的，但是他的脑子也是比较局限，所以，他一画，我就看出来是学程先生的。
周昌谷也想学程先生的，一下学不好了，就画他自己那个样子了。”
（上）刘旦宅 《饲鹿图》1980年作
上海嘉禾2014年秋季艺术品拍卖会
（下）程十发 《少女与鹿》 1976年作
上海嘉禾2020年秋季暨十周年庆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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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北黄南程”？
近代画坛中，以少数民族人物画蜚声画坛的，尤以北京黄胄、上海程十发为最。二人有何区别呢？陈佩秋先生如是评价：
“黄胄的人物画基础好，他们两个人都画得好。特点是程先生还读读书，黄胄不大读书，写字也少。但黄胄的写生一直是写的，写得多也写得好的。黄胄的毛驴是画得最好的，那个时候没有人画得过他，程先生也画不过他。
因为他在部队里，成天看驴写生，画得又快又好，天天画，勤学苦练，就在那个毛驴上，所以文革整他骂他‘驴贩子’，甚至把他整得腿都打断了。”
（上）黄胄 《六驴图》1984年作
上海嘉禾2013年春季艺术品拍卖会
（下）程十发《驴背驮寒》
上海嘉禾2014年秋季艺术品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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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画家的烦恼？
同为上海中国画院画师，又都是驰誉海内外的书画名家，陈佩秋和程十发在很多方面有着相同的烦恼。
陈佩秋先生晚年曾叹道，“我现在的事，一天到晚，简直太多了。跟程先生从前一样的，从早上到晩上家里都有人，本地的朋友，外地的朋友，都有……程先生的画，画得倒是多的，因为那一阵子人家来求画的多，所以他画得也多，他自己的事也特别多。”
1985年，吴启在新加坡采访程十发，问到将来的计划，程十发亦回应，“只希望减少俗务，专心作画就是了。还有，我现在是在为人作画，多少有点情非得已。"
（上）程十发赠送日本友人作品
（下）1980 年 11 月，程十发与友人在个人作品前合影
今年的4月10日，是程十发先生101周年诞辰。先生虽离我们而去，但他笔下一个个鲜活生动的人物形象、充满生命力的“十发描”、“海派无派”的精神……将永远活在人们的心间。
巨匠已逝，匠心千古。谨此缅怀程十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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